【艾利】白鲸 第四章

第四章  弥留与失去

    男孩傻愣在原地,看着这个弱不禁风的男人突然凶恶起来。胸口有一种复杂的情绪开始慢慢膨嬰胀,让他难以遏制,火热,滚烫。
    青灰,lived,是白人贫民窟里的孩子们都梦想的超级英雄。也许这么说过了头,但是英雄的头衔下每个人的面孔都是模糊的,他们没有Alpha孩子们的超人塑料模型和坦嬰克轰炸机玩具,只能单方面崇拜某个不甘于世的叛逆者:青灰是一个另类的存在,他作为一个Omega,却敢在英国军官巡逻时打碎他们的牙齿,敢在美国佬儿对女性出言不逊时一脚踢在他们脸上。他从不挂上那块黄色牌照,像一个没有确定过第三性征的孩子一样肆意游荡在贫民窟。他还是一个绝世扒手,每个人小的时候都梦想着可以打破世界的规矩做一个怪盗窃贼。艾伦对于青灰的认识都是在传闻中获知的,零碎且浮夸。他更愿意相信那只是一个普通的Omega,在这不公平的世道里冲击屏障。“你真的是他吗?”不敢相信自己轻易就得知了对方的真名,据他的了解青灰没有在活人面前公开过自己姓名,除了,他昨晚的所闻。为什么青灰会和德拉米尼有瓜葛?难道和自己昨天被叫去约翰内斯堡要的那张纸片有关吗?“我不是。”利威尔轻描淡写地把他否定了,“我和那个光彩靓丽的救世主没有半毛钱关系,我只是一个骗子,一个小偷而已。”
    艾伦垂下头,真相让人所失望,如果这个人真的是青灰,那么和这具苍白憔悴的身体未免太不相当,“昨晚的……不是你啊……”
    “什么?”“啊没有!”他赶紧摆摆手否决,“我冒犯了,对不起!”拎起水桶,赶紧跑出了这块公共墓地。跨出围栏时还回头望了一眼,想把那个男人的一切藏在眼里。不知道为什么,在他误以为这个人就是青灰的时候,身体某个地方对男人身上信息素的残留产生了反应,心里翕动了一下。仓皇逃跑,叫做利威尔的男人呆愣在风里,白色的衬衫像一只巨大的南非鲣鸟,在风浪中扬起羽翼。翅膀拍打在海面上,激起回音……

    利威尔看到那个男孩走远了,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。坐在刚刚填满的墓穴旁边,眼神空洞。他是在思考。现在已经可以说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,想要离开这个鬼地方随时都可以动身,但是那个遗孤又不得不牵扯住他的脚步——虽然他恨她,但是两个人身体里流着同一个女人的感情,血浓于水,他还是不能让那个孩子自生自灭。也许可以让她去孤儿院,作为一个未来的Alpha她必然会在那里得到最好的照顾:可是他没有身份证去帮她办手续,唯一一家民立孤儿院在约翰内斯堡,如果没有那里的身份证他易进难出;也许他可以让认识的人来照顾她,可是自己已经离开家一年之多,为了不让那些政嬰府行政者来算账而牵扯到库谢尔,他早就让德拉米尼找人清除了一切他与他们的联系,他是一个孤独者,在世界上无依无靠。也许……也许自己可以……那个男孩……不,他不能做这么龌龊的事……他把手刻进地面,挖出几道无力的黄土迹。
    其实又何必如此呢,离开是最难听的说法也是最穷途末路的手段。十多年前由布尔人当政的南非国嬰民嬰党取得了大选的胜利,由于这个党派支持种族隔离政策,他这个白人已经没有资格加入那些反抗的组织。除了Omega和Alpha之间争夺尊严的斗争,这里还有着人种的权嬰贵之争。利威尔认为自己还不算是被命运抛在路上的人,起码他不是那些黑鬼。白人的贫民窟还会定期排放番茄和牛肉,种族隔离制度在政治、经济方面对非白人实施歧视待遇,南非马兰政嬰府更是全面推进种族隔离政策,将种族压迫法律化和制度嬰化。黑人不但没有选举权,还不能和白人结婚,不能在政嬰府中任职,甚至不能和白人公用同一部电话。他作为一个旁观者,一直在思虑其中是否有自己可以模仿的地方。像曼德拉一样带领Omega们拿起棍子来起嬰义?自己还没有这个资本。蔑视不公正法令运动之前黑人们也都活在混凝土一样的生活里,更别说Omega。Omega在Alpha面前的天性就是服从,到时候闻到信息素一个个跑的不知道有多快,在身体上的缺陷就注定他们永世不得翻身。他只能带着自己无力地自责逃遁,他没有办法让其他人与他一道脱离苦海。德拉米尼呢,那个老人凭借自己的手段,想要从这里出去也不是不可能的事。他比自己勇敢,他悲悯着自己一类的人,而情愿在火海里自嬰焚。
   利威尔把脸贴在地上,这片残忍土地,埋葬了他的最后的爱,夺走了他的过去与未来。

    艾伦冲进屋子里时,德拉米尼正在尝试着靠自己的力量一点点挪到水桶边上。觉察到了光线的涌嬰入,他嚎叫了一下。摔倒在地上。屋里的漆黑被阳光点亮,男孩赶紧掖上了门,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前。
    “老爸爸,告诉我,昨天晚上来的人是谁……告诉我!”他扶起老人,同时急切地问道,“那个人真的是青灰吗,我听到了声音我听到了你们在讲,告诉我——”“你要……干什么?”德拉米尼把嘴张开,眼神呆滞里泛上了一点没法形容的色泽,“你出去前……并没有多在乎……咳咳……”艾伦接了一碗水,颤抖地倒进他的喉咙里。手在发抖,“我不知道,我感觉……好奇怪……”他快抓不住碗了,身体,头一次对家里的信息素发生了异动,他感觉喉咙口开始发嬰痒,某处也一点点地发着热。“我……我看到了那个人……”德拉米尼突然瞪大了眼睛,眼边的污垢把他的眼睑糊在了一起:“你……你见到……谁?”
    “不知道,他说……他叫利威尔,他是不是青灰?为什么我看到他会全身发热,他的声音和我昨天晚上听到的一模一样他到底是谁……”
    艾伦疯了似地自言自语,手神经质地抽嬰动,德拉米尼见他一副中了魔似的表情,身体软了下去。头垂倒在男孩的肩膀上,气流渐渐从口腔里像柳絮一样流淌出来。
    “从今天开始……艾伦……你得搬出去了……”
    男孩停了下来,震惊地看着他。
    “你的身体没有……别的问题,是发嬰情。你和我们不一样。你不会是Omega,去找那个人,那个让你产生这种感觉的人……你不能再留在我这里了……”德拉米尼推开他,自己爬回躺椅上。“不……等等,我不明白……”“没有什么好不明白的……你只是我从孤儿院捡回来的一个没人要的家伙。谁都可以是你的家人……你从现在起……和这个叫做德拉米尼的老头没有任何关系了。”老人把衣服披在自己身上,“走吧……去找利威尔。”
    “你……你在和我开玩笑吧?”
    老人摇摇头,闭上眼,指了指那扇刚刚关上没多久的门。

    走吧

    男孩跪倒在地上,从昨天晚上开始,这一切就都乱掉了。遇见那个人,做那个奇异的梦,以及要离开这个养大他的人。他不知道为什么,心里没有被抛弃的痛苦,而是一种被剐走了灵魂的失语,黑暗这种伴随着他长大的东西第一次具象化,自从长大后他的眼睛就怕光,而现在,黑暗从这个巷子满溢而出,冲到光明世界里去了。他的脑海里只回荡着一句话,像魔怔了似的。
    “我们的思绪是多么容易一哄而上,簇拥着一件新鲜事物……”
    所以,他把它扔了,到光明里去。

 

 

    这里是检讨书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检讨书

    大家好,这里是树,很抱歉白鲸这篇文一直拖了这么久到现在才来填坑。

    其实这个梗本不是我自己想的,是一个好友提出“如果艾利abo在南非体验双重的人种不平等会怎么样”才试着写,结果准备工作没做好,开头是写出来了,结尾想好了,就是中间的骨架一直铺不好。我是一个不怎么负责的写手在这里给大家道个歉,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写下去了所以一直在找理由拖拖拖。南非在195几年是很混乱的一个年代,曼德拉刚刚开始带领黑人起义,要说能写其实也有很多好的点。主要是被我自己刨的bug“利威尔是一个二战时流亡到南非的犹太男人和库谢尔所生下的孩子”给限制住了,想要让它顺畅地讲下去很困难。但接下来我会努力把白鲸写完写好,中间如果实在是没法圆过来了,可能会生硬和别扭。也请大家原谅……真的很抱歉,如果要扔鸡蛋扔香蕉皮请随意。

    感谢这段日子一直没有放弃我坚持催更的小天使们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阿树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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